陶钧

废纸篓子,搞APH

布拉金斯基的刑事侦查工作实录①


早上八点

刑事案件调查小组最先到达现场,警员们有条不紊地在周围拉起了警戒线。案件发生在首都远离中心地带的一条不算宽阔的街区小道上。一侧是居民区,有一排沿街的小店铺,另一侧则是一片落叶林。晨起拾荒的佝偻老头从林子边缘路过,发现了一辆摇下了驾驶室车窗的不起眼的黑色轿车。

乞丐凑上去打量驾驶室闭上眼睛,低垂着脑袋的司机,对方像是个宿醉的酒鬼,衣衫凌乱连领带都半边抽起卷在西装和衬衫的夹缝里。司机胸前米白色的衬衫上浸透了血,浓稠的血液凝固在织物上,糊成红黑色的一团。

刑科室的技侦员比我先到一步,他们穿着让人打心眼儿觉得有点恶寒的水蓝色一次性防护服,手中提着一个银灰色的方形小箱子,里面装着便携仪器和试剂,还有一沓写有“警司专用”的密封物证袋。

那辆一边车轮陷入泥土,歪着车身的轿车寂静地停在树林边,周围来来回回的警员各自交流,生者和死者除了“善后”之外没有交集。

我从家中赶来一路上也没有停留,所以什么都没有带,索性从技侦员那里借来了一对手套和鞋套。也没有带警官证,但好在辖区的警员都认识我。

“这个人很眼熟呢,…… 杜克•伍德。”我凑到了琼斯的身边,拇指和食指捏住了死者的下颌。颈部僵硬的关节导致它并不能随着我的力度扭过头来,我只能依着侧过身,歪着脑袋半蹲,几乎将头伸进了车窗。

我眯起了眼睛仔细打量他没有任何血色,苍白骇人的脸,轻轻拨弄着对方胸前破开的衬衫下被血模糊得看不清的刺穿伤口,又扭过头与双手环臂架在胸前的琼斯对视。

“英雄当然看得出来,用不着你来提醒。”

他看起来也不像以往面对凶案的兴奋和雀跃,反而抿紧了唇线一副忍耐着情绪的表情。

“尸检这方面你比我懂得多,说说你看出来了什么。”

阿尔弗雷德是我的下属,但他父亲的身份又让我不太能故意刁难他,指挥他做些端茶送水的事,相反有些时候还要容忍他无理取闹的撒泼。如果我是他的部长爸爸,肯定也会让他从基层做起,狠狠地磋磨。我在心里恶劣地想着。

“身体大关节已经基本僵硬,眼瞳混浊,但还能看到瞳孔,尸斑估计聚集在下半身,这里大概就是死亡发生的地点。现在是八点,可以推测是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这段时间死亡,具体精确到零点前还是零点后,不清楚。”

尸体冰冷的温度让我心底发毛,即使隔着手套,皮肉的触感也令人觉得反胃。我后退了半步站起,碾了碾指尖停顿了一下又出声补充道。

“或许是零点后一点?”

这条街道对于我们来说已经轻车熟路了,偶尔值班也总能听到治安组对这一代民风的讨论。这是妓女、异装癖和嫖客的地盘,深夜的路边非常冗杂,凶手应该不会选择这种时候下手,那么死者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呢。

我和阿尔弗雷德追踪了这个死者一年了,他的家庭住址,预留在警司档案的联系方式,经常出入的高档会所,甚至包养过的那些女人花枝招展的脸,我都能够具象到脑子里。

一年前他杀害了王耀的妹妹,也是他在世的唯一的亲人,王耀无法释怀妹妹的离世,陷入了自责和自我厌恶的情绪中,一个温和优秀的犯罪心理专家,也是我们亲密的伙伴最终困于精神障碍,在疗养院接受治疗。我无法想象他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强硬要求去观看妹妹的尸检。

我知道阿尔弗雷德在忍耐些什么,我也同样无法接受这个我无数次幻想着亲手枪决他的魔鬼,就这么轻易地死在一条浸透色情的街道。

“如果不是我知道你昨天没有时间作案,我甚至怀疑是你在做城市之光。”

琼斯天生看我不顺眼,一张口就要抬杠已经快要成为了习惯,我现在心情不怎么样,但是他说的有道理,我在思考怎么样才能让我们不必因为凶手、王耀和我之间的关系,被迫回避这个案件。

“我没有作案时间,警局里不少人可以证明,但是你有没有,我就没法替你作证了。”

我扬起嘴角冲他撇出一个恶劣的笑,我们现在需要这样怪异的放松,不管是吵一架还是打一架。其实我倒希望是阿尔弗杀死了这个一直逍遥法外的蛆虫,至少让我的内心感到一丝丝的宽慰,而不至于终生怀着对王耀的愧疚。

“你又想挨揍了是吗?”

“你昨晚九点二十一分到十点十五分,的确不在王耀的房间内,你去了哪里呢,琼斯先生?”

“当然是为你的愚蠢善后,要不是你把我给春燕准备的礼物忘在了警局。你对我不在的时间点记得这么清楚,莫非是偷偷暗恋我吗,布拉金斯基,同性恋在你身上可真就有点奇怪啦。”

“你偏要在王耀的面前提起这件事是吗?”

琼斯说得没错,昨天正好是春燕被害的那一天,我们请了假去探望王耀,而杜克•伍德死在了他杀死的女孩的忌日。

这更让我不得不把这两件事相互关联起来。

“车轮后有很长的,从右行道中间拖过来的刹车痕迹,你知道我想象到的是什么画面吗,琼斯。一个恶鬼出现在了夜晚平稳行驶的车辆的窗外,把镰刀扎进了他的胸口,杜克•伍德吓得踩满了制动,胡乱挣扎着打歪了方向盘,导致这辆车最终这个形态。”

琼斯愣住了,似乎对我怪力乱神的说法感到很是无语,但我刚刚说的也的确是我想象的。要解释呢,他明显是在行驶途中被人忽然刺杀的,除非当时的车上还有其他人,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我觉得我们应该从监控查起,看看这辆车昨晚有没有其他人上过。”

我开口打断了琼斯,他撇着嘴角对我跳跃又神经质的思维感到诧异,但我并没有再多攀谈的想法,我不得不去思考,要怎样向王耀说明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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