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钧

废纸篓子,搞APH

布拉金斯基的刑事侦查工作实录②



仲夏晌午的燥热让人浑身泛粘,贴肤的乳胶手套紧紧裹着双手,我觉得我的手就像是放进了盖上了锅盖的蒸锅里一样,湿润又闷热。

从八点左右警方陆续到达现场到现在接近十二点,四个小时的时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青壮年男性胃里的早餐全部被消化,血液中的糖分达到峰值又缓缓地降低。

这里热得不像话了,如果再不把尸体送回警局,它大概就会当着我们的面开始腐烂了,我甚至精神错乱地在鼻尖闻到了一种腐肉的味道。

“伊万,看我发现了什么。”

琼斯蹲在轿车靠近树林的一侧,声音上扬着。

我深感意料之中的挑起眉梢,阿尔弗雷德总是能在现场发现各种细节,他是个很优秀,善于观察环境的刑警。

“你又找到什么了。”

我在驾驶室一侧从车头绕了半圈一起蹲在他旁边,琼斯早就脱了他的外套,里面印着superman图案的T恤有些突兀。除了治安组,警局的其他小组外出的时候都没有强制要求穿上警服,不仅是因为夏季制服粗糙的布料让人并不太想往身上穿,也是因为警服会让你在人群中成为众矢之的。

治安组有个老警员因为穿着警服买了杯可乐,就被人举报到了局里,说他领着公民的税款,却在上班的时候偷懒,尽管当时他其实刚下班。

“你看这里,有很小的方形印。”

琼斯怀里抱着一台相机,用手轻轻拨弄着车门下边长在路边的茂密的草本植物,在泥土的表层,的确有着零零星星的几个,只有小指甲盖大小的浅浅凹痕。

“……你觉得这是什么?”

琼斯抬起脸看着我,他满脑门亮晶晶的汗珠,额前的头发全都被他掀起撩到了头顶,看起来凌乱又莫名有吸引人的朝气。

我的视线在他发际线上停留了一瞬,然后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我觉得应该是女人的高跟鞋印。”我抬起手肘抹了抹下巴,停顿了一下。“……其实也不一定,可能是男性。”

琼斯意味深长地斜睨着我,那促狭的眼光让我觉得恼怒,抿着唇随即压低了声音补充:“治安组告诉我这边的街上除了妓女还有异装癖的,阿尔弗雷德。”

话音刚落我就意识到了我的解释显得很幼稚,我干什么要跟他解释这个。

“哦——?英雄又没有说什么。”琼斯脸上的笑容看起来非常欠扁,还故意停顿。“我只是在赞赏你,而已。”

我的舌尖抵着牙关轻轻“啧”了一声。

“别废话了,先拍下来。我要先量一下这些鞋印之间的距离。”

和他纠结这些事情只会耽误正事,我剥开草丛让那些鞋印露了出来,扬了扬下巴示意阿尔弗雷德用相机固定现场。

这个证据的指向性已经很明显了,这辆车的后座,有一个女人,或者是男人,穿着小方形跟的高跟鞋从车上下来,从后座右侧车门,经过车尾,回到了水泥的马路上,但是延伸到马路上的鞋印本就不清晰,走了两步之后,浅浅加层的泥土就消失了,加之现勘人员来回地走动,那两个不明显的鞋印已经被破坏,有价值的只在车门到路边这一段距离。

“一步的长度大概七十三厘米,不算长也不算短,如果凶手没有故意伪装,那么他的身高大概是165cm上下。”

琼斯还蹲在原地摆弄着相机,听到我的声音然后站了起来,我清楚地看到他站起的时候踉跄了一下,重心前移差点一头栽到地上,而他为了不踩到证据硬是侧身撞在了车门上,然后就听到他恼怒的脏话。

“……你不会是低血糖吧?”

我上下打量他,不太敢相信琼斯也会有低血糖现象。

“只是早上没有吃饭。”

琼斯也觉得有点尴尬,回答得简短又缓慢。

“不该对你的生活规律抱有什么期待,琼斯,说实在的,你应该吃过再来。”我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咧开嘴角。“你不吃饭不会只是为了比我早到十分钟吧?小朋友。”

“你也没比我成熟多少。”

他靠着车门缓了缓,冲我发出挑衅的冷笑。

“你要是饿了的话,我们可以先回去,这里也差不多了,运送尸体和挪车的工作交给后勤和刑科室就好了。”

我把手套取下来团了起来丢进回收袋里,又甩了甩被汗水浸透的手,掌心和指尖都皱起了褶子,但总归接触到空气舒服了许多。

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颗糖想要递给琼斯。

“终于忍不住对英雄下毒了吗?税金小偷。”阿尔弗看着我递过去的糖,举了举还戴着手套的双手示意他现在没法吃东西。

“……”

我又拧开了糖纸,手隔着深紫色的塑料纸皮捏着那颗长方形的花生夹心巧克力,亲自递到了他嘴边。

琼斯伸着脑袋咬住了一端,我顺势剥下包装揣进了衣兜。

“你怎么还随身带着糖?”

他含着糖状似不经意地问,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了看他咀嚼着的腮帮子。

“狗不是不能吃巧克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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